“我一路上都在猜是哪位大员,是伯父还是我老爹,没想到居然是这一位啊。”姜子玄站在阴谋者府邸的门口,仰望着门口高悬的牌匾,一脸的纠结,转过身,皇甫旻果不其然的一脸坏笑。
“你在看什么?快进去啊?”皇甫旻憋笑憋得辛苦,终于还是喷了出来,“你不是要去说服主谋么?她就在里面咯,你倒是去啊?”
“……我还真是猜来猜去就是没猜到是她啊,没想到现在连她都有这个胆子和能量行刺司空了。”姜子玄瞪了她一眼,又看向了门口的匾额。
“长宁公主府”,这五个字还是他在学宫的老师题的,他看起来就熟悉的很。当然……这件府邸他本身也没少来,和身边的皇甫旻一样,这位天子之妹,和他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是的不是一般的熟人,而是很好的朋友——还是姜子玄没办法应付的那种朋友。
“你不也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嘛。”皇甫旻嘿嘿坏笑,“我可一直都把你当亲弟弟,你连我都瞒着,再说这次你是局外人的原因本来就是……”
“你们以为我就是个废物咯。”姜子玄深深叹息,对着身后的凰儿举起了右手,凰儿微微点头,上前几步递上了拜帖。
以他们俩的身份还有和这位长宁公主的关系,其实也不是很需要拜帖,想来就来就是了,只不过因为今天姜子玄并非是单纯的朋友身份,用皇甫旻的话说就是“不知所谓的讲究”,完全不知道这些繁文缛节有什么屁用,但是姜子玄这家伙就非得要来这一套,她也没办法。
“公主殿下请二位正厅用茶。”不过一会的工夫,门房就走了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姜子玄看了皇甫旻一眼,报复性地一笑,皇甫旻翻了个白眼,率先踏进了公主府。他这一眼的意思是他用了正经的礼节来拜会,你看殿下也就用礼节回应了他,这是他的试探,而皇甫旻一直觉得公主殿下八成会跑出来找他们两个,现在是他赢了。
步入府邸,身穿淡黄宫装的娇俏少女已经等在了正厅,贤妻良母式的鹅蛋脸,一对纤细柳叶眉,若说皇甫旻便是凛冬红梅,这位少女便像是春夏海棠,无论是谁见到她的第一印象都应该是温润可人,谁又能想得到这般温婉的少女,便是当今天子的小妹,也是要行刺当朝司空的阴谋者呢?
就好像谁会知道著名废物姜子玄竟然还挺聪明的呢?姜子玄看着对方的鹅蛋脸,对方也静静看着他,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好久,姜子玄才拢起大袖,微微后撤半步,用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用过的标准礼节,双手对叠前推,躬了一礼。
“王畿布衣姜子玄,见过长宁公主殿下。”
果不其然,正放下手头茶盏起身准备向以前一样迎接二人的少女被这从来没在姜子玄身上见过的礼数唬得一愣,转过头看向皇甫旻,皇甫旻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又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小玄你这是今天吃顶了?”长宁公主姬铭晦一脸懵逼,她出生也比姜子玄早了七个月,比姜子玄也大一岁,所以也称他作小玄,“怎么了这是?”
“姜某今日前来,非是为了与公主叙旧,乃是实有要事相商,还望公主屏退左右,容我二人与您详谈。”
“……你要表白?”姬铭晦看着姜子玄已经很努力维持面无表情的脸,一句当头棒喝差点把姜子玄打出屎来。
“别捣乱,真是大事,快让他们走远点。”姜子玄金身告破,再也端不住了,一脸狼狈地向着身后左右的侍女太监们指了指,姬铭晦翻了个白眼叹口气,向着左右挥挥袖子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才又看向了姜子玄。
“那要不是来提亲的,你还能有什么大事?”见姜子玄也不端着了,姬铭晦也恢复了三人原本相处的状态,虽然不像皇甫旻那么大马金刀但也很不淑女地坐在了主席上,往嘴里丢了一瓣橘子,“先说好我今天可没有陪你玩的心情。”
“你能别拿提亲这事开玩笑么……”姜子玄咧了咧嘴,瞪了一眼完全在看戏的皇甫旻,“我现在很认真。”
“我也在很郑重地听你说话啊。”姬铭晦又往嘴里扔了一瓣橘子,嚼嚼嚼,“有话快说,怎么你个七尺男儿比我们俩还像个妇道人家,连头发都比我们俩长。”
“哈哈哈哈哈。”一直看戏的皇甫旻终于憋不住了,手一抖,剥了一半的橘子直接落地滚到了门槛,“话说公主你知不知道,这家伙每天护理头发可能比你都细,哈哈哈哈。”
“好了我真是来说正事的。”姜子玄强行打断了这两人的大笑,再这么扯下去可能就已经晚了,“公主你也认真点好不。”
“我很认真啊,是你自己太不集中了。”姬铭晦翻了个白眼,和她表现出来的温婉可人不同,由于从小就和皇甫旻这喝酒打架的不良少女混在一起,虽然在司空的管教之下也不至于太过分,但也已经变成了娇蛮霸道的大小姐,总之怎么想都是皇甫旻的错。
“放弃吧,现在的朝堂,除掉了司空只会更乱。”
一句话,三人之间原本闲散的气氛瞬间严肃了下来,姬铭晦看着站在厅堂中央,勉强可以算作青梅竹马的秀气少年,脸上一瞬间掠过一丝阴霾。
“是旻姐告诉你的?”原本只是一丝的阴鸷,等到她放下茶盏的刹那已经是无法遮掩的杀意,长宁公主左手扶着茶盏,只怕姜子玄下一句一旦不能安抚住她,下一个弹指就是老套的摔杯为号刀斧手齐入了吧,“你还知道了什么?”
“是我看穿了你们私运黑火的手法,逼着旻姐带我来的。”姜子玄看着像是换了个人的姬铭晦,微微点头,“但我不是来阻止你的,公主,我是来救你的。”
“哦?阻止我们剪除国贼,还说是来救我?”姬铭晦冷笑一声,“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姜二公子还有说客的天赋?”
“我也从来没料到,一直都像是普通王家子弟的公主殿下,居然还有这么阴沉机巧的一面啊。”姜子玄咳了一声,“阉党目前势大,但虽然阉党是以白司空为首,但迫害忠良卖官鬻爵这类勾当白司空一概不知,全是阉党下面的人狐假虎威所做,他们之所以还没到遮天掩日的地步,事实上皆是白司空弹压之功,不知这些,公主可知晓?”
“但是就算司空洁身自好,但也改不了他本身给阉党遮天的大树的事实,他在一天,阉党在一天,他早一日倒下,阉党便早一日树倒猢狲散。”谈及司空白拾舟,姬铭晦明显犹豫了一下,显然她也知道自己的老师非是一般歹人,但旋即眼中涌现的只剩下了果决,“阉党人物唯他一人,其余人等不足为虑。”
“其余人等又不是没有官位权力的白身,别的不说,至少秉笔掌印两位太监就都是阉党骨干,司空托庇之下,他们尚且知晓适可而止,司空一死等若告诉他们生路已断,本身刑余之人就称不上心理正常,公主你这一剂猛药下去,阉党固然时日无多,可是困兽之斗,又能有多少人幸免呢?”姜子玄叹了口气,“至少陛下绝无幸免,公主也未必能逃出生天,至于我们这班小鬼的死活倒是无关紧要,只是可怜了周室三百年基业,一朝丧于殿下之手,如此不世之功,想必百年泉下,一十二代先帝也是与有荣焉。”
一阵分剖利害,姬铭晦和皇甫旻都惊了个呆,前头刚讽刺过这个人还有说客天赋,后脚就给她们来了一发当头棒喝,初闻危言耸听,再想冷汗一身。
“呼……旻姐,”姬铭晦长出了一口气,转向了皇甫旻,“劳驾你再跑一趟了。”
“嗯,我这就去。”皇甫旻一脸严肃,身法展开眨眼之间就已经掠出了厅堂。
“旻姐身法见长啊,”姜子玄感受着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有些戏谑地盯住了同样放松下去的姬铭晦一言不发,只是充满恶意地盯着,姬铭晦迎着他的目光对视了一会,脸上登时飞起两片绯云。
“……你在看什么啊?笑得这么猥琐!”
“没啥,只是在想我现在去司空府投诚还来不来得及。”
“旻姐已经去清理,你现在去只会被当成诬陷本公主连累姜大人的哦?”姬铭晦回瞪一眼,“别的不说至少这次的入仕你就完蛋了,回家姜大人能拆了你吧?”
“现在你倒是头脑清醒了。”姜子玄摇摇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那我来的目的也达到了,我该走了,公主殿下留步吧。”
“又要去薄情馆找花魁?”姬铭晦一脸鄙夷,“我看你也不用找人家了,你自己进去当花魁算了,反正兔儿爷头牌也不是没出过,听说还有不少人好这一口。”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呐。”姜子玄老脸一红,“啧,当朝公主,说话怎生如此粗鄙。”
“天下姓姬,老娘姓姬,制礼的圣贤还是姓姬,我粗鄙谁能管我?”
“天下姓姬?”姜子玄似笑非笑地觑了她一眼,甩袖就走,“走了。”
“喂喂喂你给我等等!站住!”姬铭晦连忙起身拉住了姜子玄,“你给我等会!”
“啧,我喊非礼了哦?反正以我这张脸喊了也会有人信的。”
“那得是壮硕大汉拉你还差不多。”姬铭晦差点没绷住笑出声,“这回是我在说正经的,你……”
“我拒绝。”姜子玄的声音斩钉截铁。
“我还没说呢!”
“你没说就很好,”姜子玄叹了口气,“你要是说了,我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
“小玄……”
“强如家父也只能骑墙听风,我不过一介白身,不敢为家族招惹祸患。今天来找你,不过是不想见你铸下大错送了性命。”
原本还有些沮丧的姬铭晦,听见最后一句,脸上反而现出了些许红光,松开了扯着他袖子的手,“那,你会保密的吧?”
“别人看来,姜子玄还是姜子玄。”姜子玄望了望天花板,“所以为了维持形象我得去薄情馆坐一下午……”
“……你果然还是去死一死比较好。”
“诶,这是韬晦,公主殿下你可得跟我学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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